賀建兒
2016.08.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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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去鄭州項目的第一天,接我的那個人就是綜合辦公室主任——賀建兒,后來我才知道,他叫賀建新。當時,他在電話里操著一口四川普通話“你是哪個?”看到這人真面目的時候,我嚇呆了,這人個子頗高,瘦骨嶙峋,兩只眼睛往里凹,瘦小的臉龐印著大半邊胡子的痕跡,半天憋不出一句話,我在心里默念道:“這人面相窮兇極惡,長得像‘東突分子’,還是個四川蠻子,得防著點,以后要小心做事才是”。
時維九月,序?qū)偃?。正直鄭州項目?jīng)理部臨建之際,賀主任一天到晚忙于采購,只見他一天到晚戴個安全帽,挎?zhèn)€小包,往來于經(jīng)理部與縣城之間,常常是剛披露水,又冒寒霜,送走星辰,迎來曙光。他告訴我,自從經(jīng)理部開始籌建,他就沒睡過安穩(wěn)覺,早上六點鐘醒過來之后就睡不著了。那個時候,我從未見到過的笑臉,他經(jīng)常板著臉,表情嚴肅,這個“東突分子”給人一種畏懼感,讓人不寒而栗。
之前,家中的長輩告訴我,四川蠻子們干活身上一種勁兒,他們在工地上四個人抬一塊封頂?shù)臉前澹艉爸昂俟俟钡母柚{,不用吊車就能把樓板架上去。毫無例外,賀建兒的身上也有這樣的力量,經(jīng)理部籌建時,由于資金周轉(zhuǎn)不暢,賀建兒不等不靠,自己墊資幾萬元采購臨建物資,使經(jīng)理部的臨建順利進行。這個時候,我心里暗暗佩服這個“東突分子”,悄悄地對他豎起了大拇指。
我聽見賀主任的笑大概是半個月之后。由于經(jīng)理部臨建雜事繁多,他忙于現(xiàn)場,我便出去采購,有一次,他打電話給我,我直接用日語回道:“么西么西”,他聽到后,哈哈大笑,這便是我聽到他的第一次笑。這聲笑如同久旱的甘霖,讓人感動,讓人期許,又讓人欣慰。在這聲笑里,我仿佛聽見救世主的大音,又仿佛望見黑暗沉寂中前方的一縷曙光。后來發(fā)生了一件更搞笑的事,有一次項目部小車都不在,我又急于外出辦事,賀主任便讓我找協(xié)調(diào)辦的潘正權,但他那一口四川方言,有時候讓我聽起來模棱兩可,他在電話里大聲說道“潘五兒(weier)”,我回答道:“潘妹兒,主任,潘妹兒是誰?。俊彼娢衣牪欢?,便更加著急了,聲嘶力竭地說道:“哎呀,姓潘,姓潘,是潘味兒,啥子叫潘妹兒啊”,就這樣,我和他反反復復說了半天我也沒聽懂。后來,弄清楚之后,我倆便捧腹大笑。
后來,我發(fā)現(xiàn)這個冷漠的“東突分子”也有可愛的一面,他為人謙和,與人無爭,和大家相處的很愉快。不知不覺,我和他已經(jīng)建立起深厚的友誼了。在工作中,他是我的領導;在生活中;他是我的朋友了。在經(jīng)理部后期的臨建中,有次我出去采購,由于錢不夠,商家又不肯賒賬,但如果上午不把買的東西全拉回去的話,上午的時間就全浪費了,并且這將嚴重拖經(jīng)理部臨建的后腿,無奈之下,我只好把身份證抵押給了商家。直至中午,我還沒有回去,這個時候,賀主任給我打了電話,讓我趕快回去吃飯。當他得知此事后,便給了我購買物資的尾款,使我的身份證順利贖了回來。從此以后,每到中午,我不在經(jīng)理部的時候,賀主任都會給我打電話,提醒我吃飯。這個細節(jié)讓我感動。真情有時候無需花里胡哨的語言,無需生離死別的悲痛,無需噓寒問暖的煽情,只是一舉手,一投足,便能流露出來。
賀建兒工作就像一頭耕地的黃牛,干起活來,往往是默默無聞,干勁十足。夏天天熱,經(jīng)理部的草以及梁場的草往往是使足勁兒地瘋長,賀建兒就自己一個人背著割草機親自割起草來,一割往往就是半天。人們不解問他:“賀主任,為什么親自去割草”。他總是回答:“干活不能挑肥揀瘦,誰割都一樣”。
經(jīng)理部臨建完成后,我與他并肩作戰(zhàn),一路坎坷,一路磨難,各項工作有序推進,在這一年的時間里,見證了鄭州項目從進場到現(xiàn)在不斷完善的過程,回想起來,別有一番滋味。
前天,我告訴他我要回洛陽了,這一回就不能和他并肩作戰(zhàn)了,他知道后,心中多有不舍,但又無奈,這就是緣分。茫茫人海,蕓蕓眾生,在浩瀚的宇宙中,我們都是一粒塵埃,在生命的路基中,我們就像一粒石子,通過水泥一顆又一顆地連在了一起,鋪成了生命的康莊大道。
就在那個夜晚,他提著我的行李,摟著我的肩膀,穿過鄭州東站的安檢,將我送上列車,我在晶瑩的淚光中,望見他那瘦骨嶙峋的身影離我遠去,越來越遠,黑暗而又沉寂的夜目睹了這場離別……(蘇澤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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